“你们应把肉体与精神痛苦
看作神的礼物。它们带来自身的教训——
短暂物的徒劳无益,以及永恒的内在价值。”
——美赫巴巴
从1938年2月在美拉巴德美婼向我微笑的那一刻,她在我心中便占据了特殊的位置。那一刻是我们关系的开始,随着年月的流逝而加深。我第一次遇到美婼时,她极其娴静,忘了周围的一切,因为她眼里只有巴巴。她几乎所有时间都和他在一起,除了他离开的期间,我记得她在巴巴外出做玛司特工作时流泪。在那些日子巴巴对美婼非常严格,让她几乎一直闭关,甚至不允许她说男人的名字。女满德里和来访者受令不可在交谈中提到男人的名字,在1938年巴巴生日时,他让人在上美拉巴德周围张贴警示,提醒所有的被邀者遵守这个命令。他们旅行时,巴巴会让美婼戴上墨镜;她会低下眼睛,不看任何人。一个女子会走在她前面,另一个在后面,一侧一人;除了玛妮,巴巴通常不让任何人碰美婼。
随着巴巴更多地把美婼带入世间,她早期阶段的埃舍生活逐渐改变。就在1938年的蓝车旅行开始之前,他放松了给她的限制,让她在埃舍的隐居中看书和看电影。到1947年她与其她女满德里第一次来阿厦那时,巴巴允许美婼更多地去公共场所,限制甚至更少,允许她在饭馆用餐并在剧院看电影,她还同其她女子一起参加特别的郊游。不过,尽管有这些新的自由,巴巴仍然给美婼的活动规定了具体的命令。例如去公共影院看电影时,我们要预订后排的全部位子,座位的安排不至于让任何人偶然碰到她,她参加的巴巴爱者家庭聚会只包括女子。早期曾非常安静的美婼,逐渐开始与人更多地交流,尤其伴随巴巴参加新生活之后,虽然她永远想像不到在巴巴离开肉身后她将扮演的角色。
在巴巴的个人修饰方面,美婼为他做一切事。她为他梳头,修剪指甲,照看他的衣物。巴巴洗脸时,一个女子端着脸盆,美婼递给巴巴香皂,往他手上倒水;然后另一个人会递给美婼毛巾给他。跟巴巴在一起这些时刻,我总是乐于协助美婼。
有一次美婼提醒我巴巴最后一次来阿厦那时做过的事。有人送给她一件可爱的淡紫和粉红色印花纱丽,她把它围绕在巴巴的肩膀上,然后退向后欣赏。“噢,巴巴,您看着真美。”她说。巴巴突然把纱丽从身上拉下来投给我,说:“这个给你生日穿。”从美婼脸上的表情,我可以看出她很惊讶。多年后她提到这件事时说:“噢,阿娜瓦丝,巴巴是那么爱你!你记得那件粉红纱丽吗?尽管他知道我多么喜欢它,巴巴还是把它给了你。”她以深切的爱说这些话。
每当我在美拉扎德时,巴巴在睡前会让我帮美婼掖好他床上的蚊帐。一天晚上我走进房间时,发现他正坐在床边与美婼说话。我站在她身边,巴巴看着我说:“美婼是你的女儿。”然后他转向美婼说:“美婼,听着!你是阿娜瓦丝的女儿。”巴巴再一次说我是美婼的母亲,这让我不知所措,我想不出他这些话的含义。过了几分钟美婼问巴巴:“‘阿娜瓦丝’是什么意思?”我对美婼的问题感到奇怪,以前我从不知道我的名字有意义。巴巴深情地回答道:“神的礼物。”
美婼对纳瑞曼有很深的感情,她特别地想着纪念他。在他去世一个月时,美婼和玛妮特地安排女子们拜访巴巴的三摩地。我们达善并在三摩地停留一些时间后,下山去纳瑞曼的坟墓。亲爱的美婼把一朵玫瑰放在他的墓上,然后念了她写的这些话,赞美他对巴巴的爱:
Jai Baba。至爱巴巴,您亲爱的纳瑞曼现在同您在一起,用他的爱取悦您。纳瑞曼曾全心全意地服务您,用整个心灵爱您。亲爱的纳瑞曼忠实于您对他的爱和他对您的爱。他将永远爱您并总是取悦您。至爱巴巴,您的像纳瑞曼那样爱您的爱者将永远活在您——至爱巴巴——里面。纳瑞曼的灵魂永远和平与幸福地伴随在他亲爱的至爱身边。他爱至爱巴巴。阿瓦塔美赫巴巴Ki Jai!
在回美拉扎德前,我在孟买的阿厦那整理我们的个人物品时,我也从美婼给我写的信中得到极大安慰:
Jai Baba
美拉扎德
1974年10月21日
我最亲爱的阿娜瓦丝:
你好吗亲爱的?我希望你身体健康,并在至爱巴巴的爱中保持坚强,在至爱巴巴的帮助下继续下去,并进入积极的生活中,就像纳瑞曼和你一起时那样,以此让巴巴和纳瑞曼高兴。
正是因为巴巴的愿望和祝福,你和纳瑞曼结婚并共同为至爱巴巴生活,在这些年里爱他并服务他——至古者——神人。你们非常幸运,因为很少夫妻有这样的机会与巴巴建立如此亲密的联系。
现在巴巴这样要求你,你必须像你一直做的那样,在外表和内里都振作起来,来实现他的愿望。
至爱巴巴是喜乐的海洋和无限的慈爱,他用人身为我们所有人承担了如此巨大的痛苦。他的亲近者没有一个不在某种程度上被痛苦所触及。
我们上周日去美拉巴德,怀着爱在至爱巴巴的三摩地顶礼。后来在下美拉巴德,我们把一面茉莉花网放在亲爱的纳瑞曼安息的地方——大声说胜利属于巴巴,我告诉和我们在一起的几个西方人,至爱巴巴曾对纳瑞曼说他(巴巴)是他的儿子,我是阿娜瓦丝的女儿。
在纳瑞曼的生日那天(按照琐罗亚斯德教的日历),在至爱的三摩地和亲爱的纳瑞曼的墓上分别献上花环。阿美纳伽雨水很丰沛,下美拉巴德每口井的水位都很高。
我刚刚收到你的信,它带来你的珍贵的爱,我很高兴看到你在怎样尽力保持坚强和不担忧,以此取悦巴巴。是的,你让时间被巴巴的相册、家务和其它事务占据是好事。
我们很高兴亲爱的拉诺延长她在孟买陪伴你的时间。玛妮和其她人都说现在这样很好。亲爱的阿露正努力找个替代者,以便去陪伴你,稍后特米娜(Tehmina,阿露的表妹)也会去。
我时常想到你——尤其是在早餐和我们说话的时间。我们都盼望你愿意并方便时,再次回到美拉扎德的家。
亲爱的阿娜瓦丝,你所有的姐妹都向你转达她们的深爱,还有亲爱的恺娣和拉诺。在至爱巴巴美好的爱里,我对你始终的爱。
美婼
至爱巴巴是无限爱。
他是无限慈悲。
他为爱我们而来。
要爱他,超过一切
因为他值得爱。
他为了把他的孩子们
拉出牢狱而来。
那些曾爱他和仍爱他的人
将永远活在他里面。
我在孟买时经常想到美婼,有一天晚上梦到她和我一起在阿厦那。高荷和我在公寓中,而美婼在后阳台上。时间很晚了,心想美婼一定是忘了时间,我出去叫她就寝。我们站在栏杆旁,我记得抓着她的衣边。周围没有建筑,只有树木,不远处我们可以看到美拉扎德的闭关山。有一颗极大的星星触及山顶,比所有其它的大十倍。我敬畏地凝视着。美婼说:“看,阿娜瓦丝,看山坡左侧。”但是我还是盯着闪亮的星星。美婼又说,这次语气坚定:“你为什么不看山坡左侧?”我立刻移开视线,看到一个头发飘动的身影,穿着白色的长袍。他正打着一只阿拉丁形状的灯笼,火焰形成完美的圆形,非常明亮。当身影向斜坡移动时,我认出那是巴巴。随着他凌空从山上向美婼和我走来,美婼开始重复说:“阿瓦塔美赫巴巴Ki Jai!”同时我一遍遍地念着巴巴的名。巴巴继续走近,直到在离我们二十英尺左右。我醒来时幸福而焕发,仿佛这个经历是真实发生的。
从孟买回来后,我很高兴,在美拉扎德的日常生活中安顿下来。几年前玛妮曾建议,由于她必须一早出发去信托办公室,而高荷有诊所的工作,所以我们都应该按照自己的时间表吃早餐。从那以后,我特意总是等候美婼,她通常是最后一个吃早餐;我为她备好茶水,早餐成为亲密交谈的时间。傍晚她和我经常坐在一起聊天或在花园里散步,花园在她的手下欣欣向荣。热爱大自然的美婼会指点着夕阳下壮丽的天空,或是一只特别漂亮的鸟。有时我们谈起过去,谈我们与至爱巴巴共同度过的那些宝贵时光。她对我说白天她太忙,没时间回顾她与巴巴在一起的生活,但在夜晚她想着他,回忆他们一起做过的事和一起去过的地方。那是她唯有的完全给予他的时间。随着年月的流逝,她夜间呆得越来越晚,单独地跟她的至爱在一起。
每天早上和晚上,我们女子们聚集在巴巴的卧室,跟美婼一起背诵祷文,我们每两周并在特别的场合陪同她去巴巴的三摩地,达善与唱阿提。1983年8月1日,我们在美拉巴德唱阿提,每个人都达善了,除了高荷和我。当我跪下把头放在墓上时,一只黄蜂从我们刚刚放在至爱巴巴墓上的花环里飞出来,蛰了我的前额。我感到好像被又尖又粗的针刺了一下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用手紧紧捂住被蜇处,试图阻止疼痛,它已经扩散到我的整个头部,我设法做完达善。高荷看到了黄蜂,我一走出三摩地她就开始给我治疗,但是在我们回到美拉扎德前,我度过了非常难熬的一个小时。
几天后我做了一个梦,梦中纳瑞曼开着一辆蓝色大轿车。他左边的座位是空的。我站在外面,知道空位是给我的。不知为何,我感到我在车里的后座上,同时又站在车外,望着纳瑞曼开车。就在我醒来之前,他说他想把我带到一处新居。这个梦的意义很快变得清晰。
被黄蜂蛰后一周,我在夜间心脏病发作。高荷起初找不到我的脉搏,她以为我去世了,虽然结果是这次发作不像它开始显示的那样严重。从最初的发作恢复过来之后,我意识到这个梦是巴巴在告诉我会活下去。两周后我的心绞痛不断复发。给我注射的止痛针使我全身很放松,每次注射后,我都感到巴巴在把他自己倾倒入我身上。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他在1959年曾对我说的话:“我在你的整个存在里。”我的心绞痛继续频繁地发作,每一次雪莉.玛瑞奇(Shelley Marrich)都会给我注射一针,她是从西方来这里定居的年轻人,从美拉巴德被唤来照顾我。我会进入狂喜状态并强烈地感到巴巴在我内里。
我的心脏病发作后不久,美婼和其余女子再次去美拉巴德达善巴巴。中午时分,当她们在三摩地时,我突然感到非常困倦。我闭上眼睛,非但没有睡着,反而忘掉了周围的环境,有一种身临三摩地的感觉。约一小时后我的午饭送来时,我起来坐在阳台上。身在三摩地的感觉仍然伴随着我,吃饭时,我在对面墙上九重葛的叶子中看到巴巴的脸。这似乎是我的病情的转折点;虽然接下来几天我还是虚弱,但是精力慢慢恢复了。在这次疾病中,美婼天天来看我;我们会坐在一起聊天,她总是非常慈爱,经常给我带些吃的。
在心绞痛的同时我频繁地患流感、伤风或消化问题。因此用了很长时间我才恢复体力,但整个经历却是美好的。在心脏病发作前一年,我梦见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达善巴巴。巴巴双腿伸着坐在地上。当我走上前顶礼时,至爱巴巴把他的脚底放在我的心口,说到:“我想改变你的心。”我摸着他的脚,用双手捧着亲吻它,并把它按在我的眼睛上。就是在这个期间我开始感到似乎我在白天没有时间给巴巴。在美拉扎德负责厨房工作的娜佳去世后,我接过她的职责。我还与巴巴的侄子达拉每天一起工作几个小时,他将我同巴巴一起生活的故事录音,我筋疲力尽。在心脏病发作前两个月,我曾绝望地对巴巴说:“巴巴,我没有时间给您。”在我生病期间,巴巴给了我与他单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。整个期间我出乎意料地放松和快乐,从未体验到一天的无聊。
12月18日,按照那一年琐罗亚斯德教的日历是美婼的生日,我自从生病以来第一次去至爱巴巴的卧室,跟美婼一起念祷文,并送给她一张巴巴卡片和一份礼物。在接下来的星期二,当我听到美婼在巴巴的房间开始阿提时,我仍然感到虚弱,因此我站在我房间里巴巴的一张照片前,生病期间我在那里与其她人齐声念祷文。那天美婼在阿提中途停下,来叫我去巴巴房间加入她们。她为我这样做,让我非常感动。在我整个患病期间美婼的关爱是莫大安慰与喜悦的源泉,我无法用语言表达在她跟前给我带来的平静。心灵的语言是沉默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