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4 船上闭关

作者:戴维·芬斯特发布于 2021年6月13日

1937年6月,美赫巴巴开始遣返部分西方人,如玛格丽特、吉蒂、迪莉娅和茹阿诺。他和女满德里出发去法国时,最初的16位西方人中只有7位随同:诺芮娜、伊丽莎白、诺妮、拉诺、珍、马科姆和汤姆。同去法国的还有那两只狗吉皮和卡努特,以及鲁斯特姆和馥芮妮的次子法鲁,他被送去英国留学。

诺芮娜、伊丽莎白、诺妮和拉诺于7月28日动身前往孟买,为巴巴和东方女子做准备,在巴拉德码头的瑞金特旅馆预订了房间。巴巴和山上的六人——美婼、玛妮、蔻诗德、娜佳、苏娜玛西和瓦露——于次日下午2点50分,乘车出发。所有人都不舒服:蔻诗德和娜佳发烧,头发都没洗就出门。

{注:瑞金特旅馆已不复存在。}

拉诺奉命于7月30日清晨在旅馆前与他们会面,并确保附近没有男子。黎明时分,拉诺起来,但到了酒店外面,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:阳台、楼梯平台和台阶上睡满了印度人。她不能叫醒他们,她能叫他们去哪里呢? 

她只能默默祈祷不要有人醒来。巴巴到了,拉诺在巴巴和女子们下车前,过去对巴巴说走廊上有“尸体”。巴巴叫她不要担心,嘱咐女子们要小心,在熟睡的人中间迈过去,女子们照做了。当天巴巴一行白天和晚间都在旅馆未出。

吉蒂已于六月的第一周,被提前派往法国,不仅要安排在戛纳所需的三所房子,还要保护女子们在船上的隐私。在离开印度之前,她联系了S·S·斯特拉瑟纳夫号客轮在孟买的代理,说明情况。应她要求,P & O航运公司的经理寄此信给船上的事务长:

1937年6月23日

致:S·S·斯特拉瑟纳夫号事务长

转交方:麦金农·麦肯兹公司

P. & O.航运公司代理 

科伦坡约克街

尊敬的先生:

[关于]师利美赫巴巴一行

我收到对上述人员的以下提议,其中包括美国人和英国人,以及英属印度人。这个团体的具体要求是:

1. 为所有人提供素食。

2. 食物送到8位女士的船舱,她们不与其他任何乘客接触。

3. 师利美赫巴巴和秘书(禅吉)也在他们的船舱里用餐。

我得知,这一行人都预定了“G”层,且已得到我们的代理人的保证,只有女服务员迎候和照顾这8位女士。

{注:诺芮娜和拉诺同六名东方女子一起隐居,伊丽莎白和诺妮可以和其他乘客在餐厅用餐。}

巴巴一行于7月31日上午7点半离开旅馆,一个小时后登上斯特拉瑟纳夫号客轮,下午1点20分开往马赛。东西方女子分配到563、565和567号客舱:美婼、玛妮和蔻诗德共用一间;娜佳、苏娜玛西和瓦露用第二间;四位西方女子在第三间。巴巴和卡卡在574号客舱;汤姆、禅吉和尼鲁在572号客舱——全体都在同一层。珍和马科姆的客舱在另外一处,靠近法鲁的(法鲁很可能和小阿迪在一起)。

平安上船后,美婼回忆说:“要去法国了,我们都兴高采烈。”

船还停靠码头时,一名女服务员送来印度风味的饭菜。美婼说:“我们要对她说谢谢,向她显示我们也是有教养的人。”她用古吉拉特语指示玛妮在每道菜上完后要微笑,说“谢谢”。

玛妮也接受过修院教育,对美婼特意指出这一点感到有点被冒犯,回答说:“好吧,我当然会说谢谢。”

她们吃过饭,开始拆包裹时,船开了。当船驶向海域时,巴巴来到她们的船舱,打手势说:“这艘船有点摇晃。有人头晕吗?”

玛妮说:“不,巴巴,一点也不。”

但巴巴暗示的力量使美婼开始感觉晕船。“我感到有点不舒服,巴巴。”她爬上卧铺。“我这一倒头,就没再起来。我的肚子里翻江倒海。我们的船舱里没有水盆,但有一个便盆,玛妮迅速拿了过来。正在这时,女服务员走了进来。所有的风度优雅,说过的所有的谢辞,以显示我们有多礼貌得体,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!我什么都顾不得了,呕吐起来。

“玛妮说‘等一下’(等到女服务员离开),但我已经不在乎了。我忍受不住,痛苦得已经顾不上女服务员会怎么想。”

她们住的是三等舱,但客舱很舒服。唯一的缺憾是它的位置——处于轮船机舱正上方。强力发动机发出的巨大轰鸣和稳定振动,持续不断。她们不能换房间,除了忍受别无选择。

巴巴曾命令禅吉预订船上僻静处的客舱,这样就不太会遇到其他乘客。“禅吉为我们订的客舱不通风,刚好坐落在螺旋桨的上方,”拉诺说,“每次螺旋桨浮出水面,都会突突响个不停。我们都责怪禅吉。”

“我们的客舱坐落在引擎上方,非常隐蔽,”玛妮说,“我们虽然出国旅行,但仍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——拉诺和诺芮娜负责守卫,所以我们接触不到也看不到男子。”

接下来的几周,玛妮一直记日记,简要记录她们的日常活动:

8月1日:从早上5点半开始,在甲板上待一个小时。美婼晕船,很痛苦。

8月2日:天气恶劣。所有人晕船。

此后几天内,巴巴常到她们的客舱问询美婼的情况。他在她的卧铺前俯下身,亲切地问:“你吃了吗?”

诺芮娜告诉他:“巴巴,她还是什么都吃不下。”

巴巴叫她把橙汁拿过来,他轻柔地一匙一匙地把橙汁送进美婼嘴里。“咽下去,”他敦促道,“不要吐出来。”

美婼说:“这八天来真是煎熬。”

夜间一直点着盏夜灯,巴巴夜里也来瞧一眼。

由于美婼身体不好,她从上铺换到了下铺。她不可走出自己的房间,也不可去走廊尽头的浴室。

发动机的噪音和振动是美婼晕船的主因,她们房间里的便盆经常是满的。玛妮主动去清理,在诺芮娜护送下,每天端着带盖的沉重瓷便盆去卫生间。这引发趣事一桩。

“因为我们所受的限制,”玛妮解释说,“每当离开房间去厕所,我都得用一块毛巾或其他东西遮住脸。我只能看到我的手和诺芮娜精致的鞋子,我得跟上她。

“这样,大名鼎鼎的王妃(诺芮娜)——船长的好友——后面跟着个奇怪的女子,头上盖一条毛巾,伸长胳膊端着装满的便盆。诺芮娜一定觉得和头盖毛巾的我走在一起很尴尬。她尽量走得快些,尽量离我远些,免得别人把她和我联系起来。我只得跟紧,诺芮娜走得快,我也快步走——因为要是看不见那双鞋,我就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。”

每当诺芮娜恼怒,或者想要什么东西时,她会说“孩子”或“亲爱的”,这样到了第三日,她对玛妮耳语道:“孩子,你非得像捧花一样捧着便盆吗?”玛妮回忆道:“我当时想说:‘那你试试吧,这个便盆太重了。’但我太胆怯了。”

玛妮和蔻诗德去洗手间洗衣服时,也要诺芮娜或拉诺护送。她们在水盆里洗内衣和袜子,甚至洗几件小衣服。有一天,诺芮娜陪蔻诗德去洗手间,告诉她拉诺会来接她回去。当穿着宽松裤的拉诺进来时,蔻诗德正在厕所里。蔻诗德结束后,打开门,看到裤子,又跳回隔间,以为有男人进来了。蔻诗德从隔间门底下偷看了两三次,但每一次都看到那条裤子,她待在原地,祈祷那位“绅士”走开。

拉诺来回去厕所好几次,纳闷蔻诗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“她掉进坑里了吗?她要花多少时间!”与此同时,蔻诗德疑惑拉诺什么时候会来接她。最后,拉诺敲了敲门,问她在做什么。“我好高兴你来了。”蔻诗德说,显然松了口气,“这里有个男人!”

拉诺还受令在美婼的客舱外守卫,以防有喝醉酒的乘客误入。她在上岗时,问女服务员晕船时是怎么做的。服务员说会喝一汤匙伍斯特酱。拉诺让她送一个汤匙和一瓶酱过来。

{注:一天晚上,巴巴也让诺芮娜睡在美婼房间外的地板上。一位喝醉的男性乘客在半夜被她绊倒,因为他走错了通道。美婼的客舱门是开着的,以便通风,诺芮娜急忙把他推开。}

走廊里没有椅凳,拉诺坐在地板上,两腿间夹着那瓶伍斯特酱。她决定在自己感到晕船前,先喝一勺预防着。

她往外倒酱的时候,感到身后有人窥视。她一转身看到了巴巴。“你在干什么?”他问道。

她作了解释,巴巴说:“好,喝吧。”她照办,在接下来的航程中感觉良好。

有一次,拉诺未经允许,到甲板上去透气。巴巴和男满德里出现了。巴巴惊讶地看着她,问道: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下去,回你的客舱去。”

“我只是想呼吸点新鲜空气,”拉诺恳求道,“船舱里有那么多人。”

“不行。你要下去。”

后来,巴巴允许她和诺芮娜每天到甲板上几个小时。“在那些日子,我尚属稚嫩,”拉诺承认,“(未经他的事先许可)做这样的事情。巴巴常说,对于西方我只需要爱。但后来,他变得更严格,也要求我们服从。”巴巴自己偶尔上甲板,穿着西装,脖子上围一条围巾,辫子塞在贝雷帽里,看上去衣冠楚楚,温文尔雅。

他和奥黛丽·威廉姆斯打乒乓球,后者以前知道巴巴,碰巧也在船上。“你生病的时候,我在打乒乓球。”他告诉美婼。他开玩笑说:“船摇晃时,我甚至打得更好。”

奥黛丽是一位年轻的澳大利亚芭蕾舞演员,她在巴巴此前去西方的一次旅行中遇到他,于1933年和其他西方人一起来到印度。但在这次航行中,由于美婼和东方女子们在隐居(而且身体欠佳),奥黛丽未被带去见她们。她们下船时看见她在甲板上,但没跟她说话。这次航行之后,奥黛丽没再见过巴巴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,美婼仍旧晕船,主要原因是船摇晃不定。到目前为止,这次航行尤其颠簸动荡;正值雨季,阿拉伯海天气恶劣,狂风暴雨不断。从舷窗望去,女子们可以看到海浪拍打着船身。一天,天气平静了一些,巴巴问美婼是不是感觉好些了,她回答说:“好了一点。”巴巴想带她和其他人参观轮船。

由于美婼的严格隐居,她们要在凌晨2点起床,这种时候不太可能遇到其他乘客。然而,她们不仅要早起,还得装扮。“谁愿意在凌晨2点做这种事?”美婼评论道。

她们从下面的三等舱走上甲板。禅吉和卡卡打头阵,远远走在走廊前面,以确保没人过来。拉诺随后,她几乎看不到禅吉。在拉诺后面的是巴巴和女子们,他们可以看见拉诺,但看不到禅吉和卡卡。

女子们被带去各处游览,但是天太黑了,玛妮在台阶上差点踩空。她一度手脚并用爬上楼梯。不出所料,周围人很少;但他们注意到甲板上躺着个人,几名水手正在擦洗甲板,为白天把躺椅摆出来做准备。

巴巴领她们到休息室和餐厅,然后上到顶层甲板,那里有一个小网球场。“天气不冷。我们全体在甲板上坐了一会儿,”美婼说,她们第一次一览无余看到了大海的全景。

玛妮补充说:“巴巴在甲板上来回尽情漫步。无论我们到哪里,不管是在走廊,还是在宽阔的空地上,巴巴都喜欢大步走来走去,走来走去。“他们站在舷栏边,海上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。但暴风雨即将来临,美婼看到汹涌的海浪,她对巴巴说:“我不能看大海。我觉得头晕。”

“你不舒服吗?”巴巴问。

“是的,我觉得恶心。”

于是她们急忙返回自己的房间。

更糟糕的是,美婼卧病在床时,女服务员锁上了舷窗,所以客舱不通风,且昏暗无光。美婼只得问另一个女子几点钟了。“我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。这真可怕,我差点死了。我想要新鲜空气。当我睁开眼睛,看到的只是一间有四个小铺位的昏暗房间。我会翻过身,看到关着的舷窗,感觉更糟。” 

美婼说房间昏暗不透气让她感觉更加难受,拉诺,有时是诺芮娜(戴珍珠首饰、穿华丽长袍、看上去优雅美丽)被派去找船长要开舷窗的备用钥匙,而女服务员并不知情。女服务员为她们送餐时,见舷窗开着,很不高兴。“谁打开了舷窗?”

女孩们解释说,她们喜欢新鲜的空气,并请求了船长本人允许她们开窗。但女服务员说:“不行,不行,你不能打开;今天的暴风雨很大,盐水会洒到你们的卧铺上。”

服务员走后,她们仍旧把窗打开,她回来时,又把它关上。整个航程都是如此。蔻诗德也开始反胃。经由吉蒂的安排,每餐饭都送到她们的客舱,但蔻诗德连看食物都觉得困难。她想吃东西,但觉得恶心。有几天,她们一开始吃,蔻诗德就呕吐,她在便盆里呕吐,诺芮娜不得不帮她。

“诺芮娜得放下自己的饭,去倒便盆里的东西。”蔻诗德仍感内疚地讲述道,“她从来没有抱怨过,而是全心全意地做,作为巴巴给的任务。”

不过,蔻诗德只是部分航程晕船:她会吃点东西,感觉不舒服,然后就会好起来。而玛妮和娜佳则一路下来无病无恙,每顿饭都吃得香甜。

苏娜玛西和瓦露在舱内也感觉不适,伴有恶心和呕吐。等美婼好些时,巴巴说:“来看看玛西和瓦露吧。”他扶她站起来,带她穿过大厅,来到对面的客舱。

他们打开门,瓦露双手合十,向巴巴问好,但一句话也没说。她从床上坐起来,看上去病得很厉害。玛西看上去更糟。 

美婼说:“巴巴,看到她们,我觉得更难受了。让我回去躺下。”她被领回自己的房间。

美婼不是那种能轻易忍受任何病痛的人,无论病痛多么轻微;她很少生病,即使是感冒。多年来,她一直生活在美拉巴德山简朴而纯净的环境中,此时在踏足相对奢华的西方之前,她感到痛苦。连续多天遭受如此剧烈的晕船是一种可怕的经历,但毫无疑问,为了某些重要的工作,巴巴在她首次离开印度的出行中,让她(和其他人)经受了这样一种痛苦。

{注:巴巴和男满德里分开用餐,除了小阿迪,其他人都没生病。}

8月4日,这艘船在亚丁短暂停靠,让人松了一口气。尽管东方女子没有下船,那天晚上巴巴又把年轻女子们带到甲板上。

“船一停在亚丁,我就感觉好起来,”美婼说,“我们在甲板上喝了点东西。围坐在巴巴身边,十分惬意。岸上商店的灯光映照在海面上。夜晚时分,凉爽而美丽。我们同巴巴一起坐在星光下椅子上,看着海岸上的灯光。”

禅吉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:

下午3点到亚丁……晚上8点开船。晚间女士们来到甲板上,卡卡和禅吉坐在通道上守卫,好似乞丐。

船离开亚丁,抵达红海后,天气转变。大海渐渐平静下来,船也不像以前那样动摇颠簸了。如美婼所说,她的健康状况有所改善。她不再时时刻刻晕船恶心,但现在又有别的东西来妨碍她享受这次旅行了:天气变得异常热,以致她不知道哪个更糟,炎热还是晕船。

即使是在印度最热的夏天,她们也未经历过这么热的天气。没有一丝微风,她们在没有空调的客舱里感到窒息。为了不让自己昂贵的衣服被汗水弄脏,诺芮娜脱掉衣服,像穿纱丽一样裹着一块白床单走来走去。

“亲爱的姑娘们,”她说,“你们都不觉得热吗?”

“我们快热死了,”美婼说,“你的客舱怎么样?”

“简直是人间地狱,”诺芮娜烦躁地回答,“那里也是没有一丁点风。”

但可以从船上看到陆地,她们从舷窗里探出头,饶有兴趣地看阿拉伯人骑着骆驼穿越沙漠。

玛妮的日记继续:

8月5日:从早上4点25分到5点半,登上头等舱的甲板,在黑暗中摸索着爬那没有尽头的楼梯,但到了上面,清风吹拂,十分舒爽……红海滚热!天气恶劣……舷窗紧闭……在船舱里打牌和玩其他游戏。我们中的一些人生病了。

8月6日:凌晨4点10分上甲板。晚上12点抵达苏丹港。

8月7日:凌晨2点半登上甲板,在那里睡到4点45分。美婼每天身体不适,尽管巴巴给她吃药,喂她东西吃。

8月8日上午6点,抵达苏伊士运河。在那里停留三个小时。为让女子们从头等舱甲板上观看运河,作了特别安排。当船通过运河,进入地中海比较平缓的水域,大海就完全平静了,美婼也更加振作了。

巴巴来到她的客舱,对她说:“现在你必须多吃些,吃点有营养的东西,增强体力。”他建议吃巧克力冰淇淋和冷苏打水。女服务员被叫来,拉诺点单。冷饮送来后,巴巴把它混合在一起,做了一种起泡的巧克力饮品。他把它递给美婼,让她喝掉。

“我在床上坐起来。我不大喜欢牛奶食品,但我想:‘巴巴要我吃,我得吃。’那是一种冰饮,容易消化。我很渴,但我想我对牛奶过敏。我一口气喝光了它,可是不到一分钟——全都吐了出来。

“其他人跑去拿盆。太可怕了,我感觉很糟糕。巴巴亲手给我的,我却没法不吐出来。唯一好的是巴巴和我在一起,坐在我旁边。”

8月9日:美婼整晚生病不适。

8月10日:天气转好。

8月11日:中午12点,看到意大利;下午2点,经梅西纳;下午4点,经斯特龙博利火山(在冒烟)。

轮船经过斯特隆博利火山时,诺芮娜异常激动。她跑去告知巴巴,巴巴从舷窗指给女子们看。岛上的火山当时并未喷发,只是在冒烟。所有人都急着看,挤在舷窗周围。

巴巴继续带她们进行夜间漫游,但只要一走出客舱,她们就得低头向下看。凌晨三四点钟,大多数乘客仍在梦乡。她们要走差不多几英里才能到上面的甲板,没有谁真正喜欢这样的散步。

8月12日:美婼今天感觉不错。1点40分经科西嘉岛(另一边是撒丁岛。)收拾行李。

客轮预计8月13日早上6点在马赛靠岸,到达前,巴巴给出关于下船的最后指示。她们要跟随他迅速通过舷梯,不能掉队。迪莉娅会开一部车来接他们。

她们身穿纱丽离船登岸,玛妮和蔻诗德围着美婼。在码头上,巴巴回头看是否全体都在。见娜佳东倒西歪站立不稳,“娜佳要去哪里?”他生气地问。

娜佳紧抓着拉诺,拉诺解释说:“巴巴,她晕陆了。”在船上,娜佳一直过得很好——吃喝遂心,开心愉快。此刻站在坚实的地面上,她感到晕头转向。“地面和道路上下起伏不定!”她说,“感觉那些建筑好像要倒塌在我身上!”

但因巴巴想避开人群,他叫她快点。拉诺把娜佳带到车上,所有人上车后,他们驱车前往一家旅馆,之后乘火车前往戛纳。

玛妮的日记写道:

8月13日:早上6点抵达马赛,7点40分离船前往旅店。9点10分去参观动物园。在旅馆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,接着坐(二等车厢)火车去戛纳。经过大约三个半小时的愉快旅程,我们到达戛纳。

在雪莉之家,我们逗留了两夜一天——一个古老的童话般的房子,充满了神秘的回声,古董家具,有个宽敞的花园。

1937年,在法国戛纳的一次野餐中
海蒂·默敦斯拍摄
1937年5-6月左右,在上美拉巴德东屋(拉诺在右侧为拍护照照片,手举床单)
(可能是)伊丽莎白拍摄——阿瓦塔美赫巴巴信托档案馆提供
1932年6月于南京
美婼说:“我记得有一次至爱从西方回来,他穿着白色夏装西服,看起来十分英俊帅气,像一位船长。”

1937年,在法国戛纳的一次野餐中(蔻诗德和娜佳在后面)
海蒂·默敦斯拍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