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在1944年11月,我终于有幸达善至爱美赫巴巴。巴巴计划访问那格浦尔和绍纳,准许我参加所有的活动。我同修爱院期间在美拉巴德跟巴巴生活过的潘多巴,一起乘火车到曼马德,在那儿转车去那格浦尔。
到达时,我们发现巴巴和满德里已在那里。他们的行李堆在候车室,象条长长的墙,古斯塔吉坐在那儿看守。不见巴巴和其他人。潘多巴介绍我们认识。古斯塔吉穿着白色衣裤,帕西式棕色长外套,头戴黑色圆帽。
古斯塔吉的一些故事我已听说过——他怎样已保持沉默十六年多;曾跟随赛巴巴,接着跟乌帕斯尼.马哈拉吉,最后被交给巴巴;他如今在第六意识层面!然而令我印象最深的是古斯塔吉的满面容光。我第一眼就被他吸引,自然来到他身边,在候车室挨着他坐下。他虽说保持沉默,却是个“健谈”者,只要有人愿意花时间试图明白他的手语体系,他都会热心交谈。
让我在此加点题外话,这些年来,我继续找机会陪伴古斯塔吉。几年后的一天,在美拉巴德,我忘了我们具体在干啥,也许巴巴带领大家参观阿冉岗。我只记得我们走在路上,巴巴和其他人在前面。我跟古斯塔吉走在队伍后面。走着走着,我突然想到这是个机会,问一个我很久以来就想问的问题。
我说,“古斯塔吉?”他打手势,“嗯?”
“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?”
古斯塔吉打手势,“说下去,问吧。”
于是我大胆地说,“古斯塔吉,你在第六层面这是真的吗?”
古斯塔吉很权威地点点头。然后打手势说他很高级,相当高级,还举起六根手指来肯定他是在第六层面。
这对我来说有道理。毕竟,一个服侍过三位至师(跟随巴巴之后,巴巴还让他服侍过巴巴简)和阿瓦塔的人,显然非同一般。我继续走着,可能还增加了一点骄傲,陪同着这么伟大的人,与之交好。正在这时,我感到肩膀被拍,扭过头,看见古斯塔吉打手势说,“我把你捉弄了。”接着“说”他这一辈子连飞机都没坐过,更别说上啥层面了。然后他打手势,“把这个念头抛到九霄云外。”
不过,接着讲故事。我挨着古斯塔吉坐在候车室里,他站起来出去了一会儿,留下我看守行李。我尽管天性不是特别虔信,但还是忍不住伸手碰触每件行李,一边想着:“其中一件就是巴巴的行李。”但随即又想,“万一古斯塔吉回来怎么办?”于是赶快缩手退步。我环顾四周,古斯塔吉还没回来。我便抓着机会,向行李顶了礼。
古斯塔吉回来,我们坐着。就在火车到达前,巴巴来了,坐在站台另一端的板凳上。大阿迪坐在他身边。我太腼腆了,不想不敢想上前打扰他。
火车到时,巴巴和满德里登上为他们预订的车厢。我在拥挤的三等车厢找了个地方。
巴巴在火车上的消息不胫而走,每当我们驶进站,常有很多人在月台上,希望见见巴巴。满德里会探出车窗,问那些站台上的人,“你们是来见美赫巴巴的吗?”
得到肯定答复后,满德里会指着火车后面说:“他在后面,去那边吧。”我目睹这种奇怪举动,心想,“这是怎么回事儿?”当时我不知道,也不会想到,满德里只是在尽量减免巴巴的负担——接待大批的好奇者。
火车驶进那格浦尔站,我下了车,看到巴巴站在他的车厢门口,抓着门两边的竖直扶手。 他穿着淡黄丝质上衣,戴着玫瑰花环。而他的面色比玫瑰更有光彩。
我不是审美家。直到今日,每当人们评论这个影星或那个名人的非凡俊美,我却经常看不出那人的不凡之处。即便可以说他们具有某种美,我也从不怎么着迷。然而,看见巴巴站在那里,我的即刻反应是他的极美。
他的额头特别明亮,由飘发勾勒的脸庞,被熠熠生辉的眼睛衬托。他的皮肤似乎发光,不是反光,而是从某内在光源传送的光。我只是在那儿,凝视巴巴。实际上,说我处于某种恍惚状态,也不算夸张,因亲见人身上帝而迷醉。
当然,那时我还未跟巴巴会面,没走近过,也没对他说过话。在站台上一大群人中,我只是个无名小卒,且是个又瘦弱又不起眼的。然而我觉得巴巴看着我微笑,对我在场他好像不仅认可,而且表示高兴。如今回想起来,我能感到从最初一刻,巴巴就让我感到被接纳。
在“师利赛古鲁美赫巴巴凯捷!”的欢呼中,巴巴迈下月台,离开车站。过了一阵子,我才从凝视巴巴的迷醉中回过些神来,并发现有人掏了我的钱包。也许这表明我看到巴巴时有多么震动,因为被掏的是我上衣内侧的贴胸口袋。我毫无察觉,直到伸手去掏车票出站。
这时我才发现装着我所有钱的钱包,连同火车票都不见了。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在那时,离开车站时,要把票交给检票员。没有票就不能出站。因为有很多人来月台欢迎巴巴,于是我挤入大群人中,打算假装是其中一员,这样溜出去。
虽然平时离站时需要交车票,但在特殊场合,当地群众来迎接某个大人物时,没有站台票也让进站出站。
我的行李已经被拿走,跟满德里的放在一起,所以手中没有包裹显示我是乘车者。我壮着胆子(但不无惊慌地)在众人包围中走出车站。
令我大为安慰的是,我通过了出口。一平安到了外面,我停下来站了片刻,心怀感激,松了一口气。就在这时,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。我扭头看见一个铁路职员,衣领上戴着检票员徽章。我的心直往下沉,“他抓住我了,”我想,“他一定看出我是生人,不是那格浦尔当地人。”我脑子飞快地转着。
“现在,”我想,“我不能跟巴巴呆在一起了,得去警察局,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。我没有车票,没有钱,他们会相信我是扒手的受害者,还是简单认为我是逃票乘客,依法处置?”
检票员说,“是纳图吗?你不认识我了?”原来他是我十多年前的校友。在其它情况下,我会为久别重逢而欣喜,可是此时,大概是因不会被拘留而大感释然,对他的愉快回忆,我只是说,“是啊,是啊。”几乎立刻落荒而逃。无疑把这位十分困惑的朋友留在身后。
事后,我再次看到巴巴从最初就建立了一个模式,这贯穿我跟他接触的这些年——情绪大起大落。目的我觉得是教我们学会臣服于他的意愿。
巴巴和满德里被安顿在K.K.塔库家,他有一处房子恰好在德希穆克博士家一侧。另一侧不远处有所房子,我们其余的人住在那儿。我们被安置在二楼。我第一次听说,犹豫片刻。我身体十分脆弱,医生曾嘱咐我要避免上下楼,因为这对我虚弱的心脏负担太大。然而我想:“现在我是来跟巴巴呆在一起,不去担心此类事情。”就没再多想,也没感到身体有何不适。我们在德希穆克博士家用餐,第二天早上在塔库的房子里有活动。
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参加巴巴的活动。我太腼腆,不好意思坐在巴巴近旁,但找到个靠后或靠边处,能在那儿悄悄凝视巴巴那不可思议的光辉面容,又不打扰他。我没带花环或别的什么献给巴巴。当然,即便想到了,也做不到,因为我身无分文,不过事实是我还在另一个世界里,巴巴的美让我心驰神移。
不加入排队达善巴巴的人们,而是呆在那儿,继续盯着他看,我已深感足矣。也不因没上前达善或接受普若萨德,而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。我完全满足于这个难以置信的机会——只是凝视巴巴的脸庞。它魅力无穷,不仅他的表情一刻接一刻变化,而且他的美也具有不断更新的品质。
我需要加一句,多年来我的这个习惯始终未变。我继续满足于在人群中找个不起眼的地方。试图身体靠近巴巴,我从未感到自在。当然,如果他主动叫我过去,那是另一回事。对也许有好奇心者,我再加上一句,我倾向于注视巴巴的额头。不愿盯着他的眼睛看,因为这会打扰巴巴,我觉得他不希望那样。
那天晚上在民族学院有一场活动。当地报纸发表过一篇文章,警告人们远离圣人和赛古鲁们,文章提到了巴巴的名字。也许因为这个,人群中有很多人是出于无聊好奇心而来,甚至有人显然怀着敌意。在民族学院做教授的德希穆克博士,演唱了可坦(通过歌曲表现巴巴的生平和信息),赞颂巴巴的神圣。
我被德希穆克深深打动。他唱诵时,仿佛沉浸于赞词。对他人的反应,根本不在意,甚至浑然不觉。人群中有不少学院学生公然取笑竟会有人象巴巴这样声称与神合一,他们还嘲笑德希穆克的唱诵。
对有些人,这也许会造成不舒服。在同事和学生面前公开表露自己的内心情感,也许会让他们觉得尴尬,但是德希穆克对巴巴的信心绝对坚定,宇宙中其他任何人的观点都对他无关紧要。我不记得德希穆克讲到巴巴什么,但是我永远难忘他讲话的方式。这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至于巴巴,他也似乎完全不注意或在意人群中有人不完全信爱他。他全然自在和高兴。如在这个期间其它活动中那样,还朗读了巴巴让准备好的一篇信息。
第二天,伽德卡(巴巴的爱者,我的熟人)和家人到达,并捎信给我。他说我母亲还有我的一个姐姐已决定前来。她显然是为我担心,不知道我涉入了什么,所以亲自来查明情况。伽德卡告诉我,她们正在赴沃尔塔的路上,期待我去那儿,把她们带到那格浦尔。
听到此事,我有些烦恼。“我母亲干吗觉得她必须来?”我想,“现在我只好失去一些伴随巴巴的珍贵时刻,把时间浪费在往返沃尔塔的无意义旅途上。”我从没想到过不去,怎么可以那样?但是我对此不快。
虽说我在巴巴身边只有一天,但是我知道一般规则是,一个人一旦来伴随巴巴,就必须经他许可才能在规定时间之前离开。我通过潘度巴给巴巴送去便条,解释了情况。巴巴回复说允许我去沃尔塔,于是我计划第二天下午去。
次日上午巴巴进行家访,下午在塔库房子有另一场活动。伽尼医生(满德里之一,对我早年间了解跟随巴巴生活是怎么回事儿,他对我帮助极大)朗读了巴巴对两个神性方面的讯息。
这篇讯息给了我新的认识。虽然迄今为止我都不能说真正理解了,但是我感到当时它帮助我达到对世界形势的某种认知。有生第一次,对世间很多让我困惑甚至颓丧的东西,我能从更有意义的方面认识。我的头脑,过去总是难以将世间存在的痛苦与“灵性”大师们的表面漠视相协调,此时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宽慰。也许那使我更不愿离开塔库家去车站。我想我一定是从谁那里借了些钱买车票。
刚走出房子不远,我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叫住。他大喊我的名字,走了过来。原来他是我的一个远亲,来告诉我母亲已决定自行到那格浦尔,她的火车马上要到站了。倘若我提早一两分钟离开塔库家,就会错过他。那意味着我要一路赶到沃尔塔,却发现我母亲已去那格浦尔。我不仅省去了那些麻烦,而且现在不会错过巴巴的大部分活动了,因为到车站的来回距离不太长。
回头看看,这也是巴巴对我的典型方式。我的烦恼沮丧立刻转变为惊奇高兴,而且是通过如此不可思议的巧合。这已在我跟随巴巴的生活中发生得极其频繁,以至我逐渐把这些巧合看作他同我的私人对话,使我确信他的全知,慈悲和个人关爱。
也许我应该在此说一下,我母亲来呆的时间很短,离开时完全相信我安全无恙。我母亲虽然依旧信奉罗摩,但是她拜访那格浦尔后,对我跟随巴巴从未有过任何的问题。她继续自己的路,我走我的,我们之间从未因此发生过任何冲突。
另一个凸显在我记忆中的事件,涉及到来自贾巴普尔的潘喀拉吉。巴巴曾对潘喀拉吉说,他们在那格浦尔期间,他的职责是每天收取由韦希奴发来的电报并把它们交给巴巴。同时已指示韦希奴每天发电报,报告留在奥兰加巴德的男女满德里的健康状况,寄由德希穆克转交。
有一天,潘喀拉吉没拿到电报。那天下午巴巴叫他来,问电报在哪儿。听说还未到,巴巴略显不悦,打手势说,“韦希奴不会不发电报。”潘喀拉吉答道,“巴巴,现在是战时,最优先权给了军队,不是公众联络。”但巴巴坚持,“回邮局去,好好询问,把电报给我带回来。他们一定是弄错了。”
我该解释一下,在那些日子,虽是战争期间,电报服务却效率极高。从奥兰加巴德发出的电报,通常当天就到那格浦尔。潘喀拉吉返回邮局,巴巴与其他所有人继续去集会大厅,那格浦尔学院的校长在那里安排了一场大型活动。
聚集了很多“杰出”人物,有几位致词向巴巴表示敬意。程序很是郑重,但在这一切进行当中,巴巴瞧见潘喀拉吉站在大厅后面的门口。看着他,打手势,意思明了,“你拿到没有?”潘喀拉吉摇头,“没有。”
只有几个人,比如我本人,知道潘喀拉吉的任务,大厅中无人对这一幕有丝毫察觉。巴巴的手势快捷灵敏之极,虽对众人无意义,却完美地向潘喀拉吉传递了意思。就在下一刻,巴巴已转身,用一瞥迷住了另一颗心灵。
第二天巴巴要去访问绍纳。吃过晚饭,巴巴叫来潘喀拉吉说,“明天我要访问绍纳。你早上不能加入满德里,要在收到今天的电报后坐晚些的巴士来。”
当晚九点,潘喀拉吉又被召来,巴巴问他收到电报没有。潘喀拉吉恼火地答道,“没有电报。我已作了必要的问询。对这件事我还能做些什么?我帮不了忙。”
巴巴转向站在身边的大阿迪,问道,“要是禅吉还活着处理信件,他会如何答复?”
阿迪立刻回答,“肯定不像潘喀拉吉这样。他会谦卑地说,‘我会再试一次,巴巴。’”
这是对潘喀拉吉两个月前给巴巴写的信的回应,他在信中表达了想来为巴巴工作的愿望,提议说如今禅吉去世了,他可以代替其位置。巴巴又打手势让潘喀拉吉走近,伸手拧着他的耳朵,说道,“现在你知道对禅吉的工作你是怎样称职了吧?”
当巴巴指出你的缺点时,你无法不感到巴巴话语的道理。与此同时,巴巴的爱又缓和了打击,潘喀拉吉虽受责备却感到幸福,就连打击的方式,也是巴巴的亲密表现。
巴巴让我们明白我们的那些自我主义特点,同时也让我们感到不管怎样他都爱我们。他的爱无条件,因此,我们想改变自己的愿望,与其说受责备所驱使,不如说被巴巴对我们的爱所激发。
对上述故事的极典型注脚是,半夜潘喀拉吉又被巴巴召唤。他忐忑不安地走进巴巴的房间,却发现巴巴心情甚佳。巴巴在字母板上拼写,电报已送达,有人把它交给了卡卡.巴瑞亚。卡卡正要去浴室,就把它放在镜架抽屉里,以确保安全,回来时却忘了。刚才他偶然打开抽屉,发现了电报。巴巴最后说,“去吧。好好休息。一定要加入满德里去绍纳,别忘了。”
就这样潘喀拉吉经历了一连串忽起忽落,结果是他感到离巴巴更近,愈发决心配得上他的爱。我应在此多说一句,潘喀拉吉在家乡贾巴普尔继续为巴巴工作多年。他做了怎样的工作!他是怎样的珍宝。不过就算宝石也需要被宝石匠大师打磨定置。
继续我的故事,我也受邀参加绍纳的活动。语言依然无法表述那天捕捉人心的激动。伴随巴巴所激发的热情,充满期待和振奋感,难以描述。在巴巴身边,你不仅感到更有活力,而且感到所处环境及事物,就连看来世俗的东西,也仿佛被注入额外意义和深刻。难怪同巴巴一起的时刻会如此深刻地铭刻于一个人的记忆。
当晚我们都要离开。我整理行李时,有人过来问我要去哪里。我答道,“有什么事吗?”
他告诉我,他负责为那些与巴巴同行者买车票,已经为巴巴和同行者预定了一节三等车厢,从那格浦尔到曼马德,行程约12小时。这对我是个难以置信的甜美惊喜,因为我要到曼马德搭乘去古尔杜瓦迪的火车。但我从没想过会跟巴巴同乘一个车厢旅行!这超出了我的最大梦想。
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,因为到目前为止,还没人将我介绍给巴巴。我没得到私下会见,甚至没在达善队伍里向他顶礼。我也没跟哪个满德里真正说上几句话。然而我知道,未经巴巴允许,谁都不准在他的车厢中旅行。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知道我在那儿的。不过我倒不担心这个,跟巴巴一起旅行的前景,让我太高兴了,无心究其原因。我只是接受,把它当作巴巴的恩典一直流向我的又一个标示。
也许正是这件事促使我感到必须至少买个花环和一些水果献给巴巴。又或许,为离开做准备之事实,把我从自打看到巴巴站在火车上,手扶车门两侧直栏,就一直处于的恍惚状态中多少摇醒。无论怎样,突然出现这个念头,“我的天,我跟巴巴在一起这么多天,竟没向他献上任何东西!”我见到成千上万人给巴巴花环或水果,而我却没给他献上一物。我母亲来时给了我一些钱,因此这方面不成问题,我立刻去纠正自己的疏忽。
我谁也没告诉,溜出去,走进城。不知道是怎样的鲁莽热情掌控了我,因为我根本不了解这个城市。我不知道市场在哪儿,而且我说过,我的健康状况让我走不了远路。然而,我不假思索,走进城里,成功地买到个漂亮的玫瑰花环。由于那格浦尔的橙子闻名,我也买了一些,同时还买了只椰子和荷花。回到住处,我发现房子里空无一人。我的行李也全部消失不见。现在该怎么办?
我感到必须把刚买的东西献给巴巴,于是走向塔库的房子。我发现那里也基本上无人。行李卡车已经离开,满德里似乎也走了。一楼没有人,我就走向巴巴住的楼上。经过第一个房间时,房门开着,我能看到里面。巴巴坐在那儿,大阿迪在他身边。几乎像是巴巴一直在等我。
我进入房间,但从未想到向巴巴做一下自我介绍。巴巴十分亲切地看看我,对我微笑。在他面前是如此自然;他使我感到完全被接纳,我毫不犹豫地走上前,给他献上橙子、椰子及荷花。巴巴手中转动着荷花的长茎,对我的礼物显得很高兴。他示意我给他戴花环,我做了。然后巴巴站起来,打手势让我拥抱他。
虽说我曾与巴巴通信,但他没有途径知道我是谁。我们尚未被介绍给对方,也没打过一声招呼。但他打手势让我拥抱他时,我步入他的怀抱。介绍或言语还有何必要?
我怎么能形容那个拥抱;它完全地包裹了我,以至于我感到它持续到今日。它彻底而永恒,55年后的今天,其慈爱的保证还继续支撑着我。
巴巴接着打手势让阿迪安排马车带我去车站。到了车站,那里有大群人来给巴巴送别。我进入车厢,看外面月台上的人。很多人显然深感于巴巴即将离去;有人当众哭泣。火车开动时,我望着所有人向至爱挥手告别,高呼,“师利美赫巴巴凯捷!”或“师利赛古鲁美赫巴巴凯捷!”
场景令人激动,尤其是确知我前面还有12小时与巴巴这么靠近。一如往常,巴巴确保车厢内气氛友好随意。他把人们送给他的水果,亲手分发给在场的每个人。然后又转向这个或那个,让他们讲个笑话或唱首歌。我安静地坐在座位上,享受着这种跟巴巴的愉快亲密。也许我甚至有点为之征服,因为突然间一个念头冒出脑海,“为何不为巴巴唱首歌呢?”就在这时巴巴指着我,打手势,“唱吧。”
我唱了。老天知道车厢中别人对我的可怜尝试感觉如何,但是巴巴打手势说它“好”。当然,对于巴巴,连最糟的也是某种程度的好。另外,毕竟巴巴不用世间标准去评断此类事情;他回应的是尝试动机背后的爱。有一次巴巴表明,“无论怀着爱献给我什么,我都以爱接受。”
不管怎样,等我唱完,巴巴打手势,“我怎么知道你想唱歌?”这对我暗示了巴巴的确无所不知。又是用那么友好而平实的方式进行,它所激发的与其说是敬畏,不如说是信任。它没有制造距离,而是把我拉近。
清晨我们到达曼马德。我从那里转车去阿美纳伽。巴巴和满德里要去奥兰加巴德,因此全部下车。在曼马德分离对我似乎意味深长,因为这也是我与巴巴同行的开始之地。在其间,巴巴每天默默铺开他的爱宴,实话说我已根本不是仅六天前在曼马德登车的那个人。
我同神人的六天旅程就这样到达终点,但我同他的无尽旅程持续至今,直到凭借他的恩典,我在他那里找到我的寓所。
译自《美赫巴巴的爱的故事》 保·纳图汇编 2001
下文译自保·纳图著述的《神人剪影》卷1第212-231页。这是保.纳图要求在他葬礼上朗读的一段文字:
溪水奔流下山
1947年,马德拉斯达善的第二天,曾经且依然对我很珍贵。那是4月4日星期五,早餐时间,满德里下楼。我看见巴巴站在门口,慈爱地看着我们经过。我正要下楼,大阿迪召唤我。我走进巴巴的房间,看到他坐在椅子里。他未作开场白,就打手势说:“你会获得自由(穆克提)。”
这个自发的保证将我提升到一个新维度。一种永恒感悄悄漫过我,大概有几秒钟。大阿迪继续传达巴巴的“话”,使我回过神:
“但要让你的爱不停流淌,就像溪水奔流下山,一路到大海。会有阻碍,喜悦的,痛苦的。把这些当作暂时阶段逐一经过。岸边和水流中会有鲜花有荆棘。不要留恋;莫受影响。继续前进,让溪水变成河流。疑虑会袭击你,自满会诱惑你,但要心怀着爱,滚滚向前,流向我——海洋。别担心,勿惧怕。我是爱之洋。现在,去喝茶吧。”
喝茶的指示让我意识到自己所在的房间。很难描述我当时的感觉。那超出了我,我难以用白纸黑字记录。若要表达,语言可能会变成障碍。那神圣得不可谈论。也许每个接触美赫巴巴者都会有这种崇高时刻。我不知那天喝的是茶水还是琼浆!
翻译:美赫锋 校对:田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