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梦与两只鞋

作者:阿森尼奥·罗得里格斯发布于 2008年12月21日

One Dream and Two Shoes

by Arsenio Rodriguez

1969年2月初的一天。波多黎各的圣胡安(San Juan)。夜幕降临,棉絮般的云一时呈现出多彩的外衣。燃烧的热带太阳已经疲惫。

喝完下午茶,闲聊一通后,我和姐夫驱车送母亲回家。

在圣胡安交通高峰,车艰难地行驶着。我们不时谈起日趋恶化的世事。

母亲是虔诚的天主教徒。从我记事起,她几乎总是与卧室里的耶稣“圣心”像对话。对他倾诉心事儿,从他那里寻求安慰。她还常做很美的梦,且讲给我听。这次她利用汽车里的片刻安静,对我们说:“两天前的夜里(1969年1月31日)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。”

我想:“噢不!她又开始了。”但是母亲们总有办法说出想说的话,我只好听着。

她的故事是这样的:“在这个梦里,我被带到异国他乡。从人们的衣着看,是在远东某地。有个棕色皮肤的男人骑着摩托车,把我带到一处。各种各样的人在那里排着队,领头的是位引人注目的美丽妇女,头上系着一块蓝色围巾。她双手合十像在祈祷。仰望着天空的壮观景象――一位威武的骑士脚跨白马升至云顶。系蓝围巾的女子直视着我的眼睛,微微低头,给我一个最安静美丽的微笑。这时我醒了。”

我礼貌地听完。母亲问:“你觉得这个梦意味着什么?” 我不知道怎样回答。“听起来像个圣经故事。”我说,企图取悦她。记得小时候,我很喜欢她的梦。它们就像神奇的童话故事。如今我都26岁了。情况不同了。

我变得愤世嫉俗,消极逃避:一边高谈阔论怎样拯救世界,一边将四周的悲惨现状归咎于 “他们”。这就是我1969年初的状况——莫名的失落感。

我曾读过很多书,对自己的科学观点和知识十分自豪。一切都似乎在我的“强大”逻辑控制之下。没时间去听一个老妪说梦,即便是我母亲。梦是梦,因此很容易就给忘了。

我继续学业深造,攻读高等理学学位。同时,生活把我推入更深的困惑。在矛盾冲动和绝望挣扎中,有一天我偶然“撞上”美赫巴巴。经过一番挣扎,认出了他,接受他是我一直寻找并渴望的至爱。但这是另一个故事了。

对我新找到的爱,我母亲很高兴。她私下认为,这使我离神更近了,“虽然不是耶稣。”不过,随着时间推移,她也爱上了美赫巴巴。把他视为先知、圣人和值得爱者,但绝对不是基督。

1974年底,我们波多黎各的七个人有机会去印度旅行,见到跟随至爱阿瓦塔美赫巴巴的弟子,拜谒美拉巴德巴巴的陵墓(三摩地)。母亲受邀和我们一同前往。66岁高龄的她接受挑战,踏上漫长旅程。

经24小时的飞行及机场迷宫,我们到了孟买。即使坐飞毯也不会比此更刺激。但大家也疲惫不堪。雇了两辆出租车向沉睡的都市驶去。

姐夫、母亲和我同乘一辆。司机东躲西绕,把我们活着送到市中心。有人喊:“Jai Baba!”(胜利属于巴巴!)随即看见一个棕色皮肤的人骑绿色摩托车到出租车前,和我们这群人互道“胜利”。他是吉奥(Jal Dastoor)。诺博托(Norberto)曾在机场曾给他打了电话。在疲劳、兴奋、欢乐和混乱中,只听见我母亲的激动声音:“就是他,就是他!”

“谁?”我们问。“那个人,我梦里给我带路的人,就是他。”我们太累了,不明白她在说什么,指的是哪个梦。“还记得吗?”她对我们说:“那个有关外国的梦,队伍,领头的女士和天空景象?有个人用摩托车给我带路。我认出来了,就是他!”

她的肯定和坚持终于启发了我们的疲倦大脑,想起五年前的乘车。感到那是发生在五个世纪之前!但故事没有就此结束。到阿美纳伽后,我们去拜访美拉扎德。第一次走到巴巴房屋的门廊,我母亲突然停下,指着坐在那儿的美婼叫道:“她是队伍里领头的那个人!”在客厅里,有一张巴巴骑白马的油画,正是母亲梦到的那个场面――一位伟大骑士跨白马升上天空。

我们在印度呆了两周。离开的前一天,我和母亲去美拉巴德参加晚上的阿提(arti)。回来时,美拉巴德山一片沉寂,只有远处的吉他和歌声。

我们缓慢地下山,手电筒发出暗淡的光圈。母亲拉着我,担心蝎子和毒蛇会从黑暗里窜出来。这时候她对我说:“你知道,我心里知道他是那一个,和基督一样,但我的头脑理解接受不了。毕竟这么多年,我被告知并相信,耶稣是神的唯一显现。”我说别担忧。我自认为理解她的困境,却不知道真正的答案正悄悄地从她脚上道出!

回到住处维露别墅(Viloo Villa),收拾行李,第二天一早动身。母亲小心脱下鞋,评论说它们走了这么远,到了这么多圣地,应该进博物馆。她把鞋底朝上放进箱子时,注意到一只鞋底上的图案。

由于视力弱,她看不清楚,只知道右鞋底部有个图影。她拿给我们看。有个人看了看,说是美赫巴巴的面孔!果不其然,在磨损的鞋底上,呈棕褐色,是一张异常清晰的巴巴的面孔轮廓。好奇心驱使我们去看另一只鞋底。上面是臻于完美的基督素描,类似埃尔·葛雷柯(El Greco)画的耶稣受难。

每个在场者都赞叹着,这些形象的“奇迹”出现感到无比惊讶。但只有我母亲理解其中含义。

她说:“奇迹不在于我鞋底上出现的面孔。这是巧合。真正的奇迹乃是他的慈悲:他的回应是如此之快。‘别担心,’他说,‘我同时在耶稣和巴巴里。爱二者中的一个,我都会永远与你同在。’这些是在沉默中道出,并记录在我鞋底上的话语。

译自《恩典的雨露》保·纳图编辑(Showers of Grace compiled by Bal Natu,1984)

翻译:美赫锋       校对:田心